菲律宾-5

Oslob 看鲸鲨

当时急于去Oslob看鲸鲨,没有打算在邦劳岛上再作停留,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前往码头。现在回想起来,没有到邦劳岛西面看看那一大片珊瑚礁,还是略有遗憾。话说回当时退了房,四周也没有什么三轮摩托或出租车,只好一路走到主干道上,却仍然没见到什么车的影子,眼看再找不到车就要误过上船的时间了。心急如焚的时候,来了一辆摩托,戴着眼镜的斯文大叔看着我俩的大包,看看手表,咬咬牙说我送你们去。于是一辆小摩托车驼着三个成年男人在公路上飞奔,天又适时下起了小雨。大叔的眼镜被雨水打湿,车开得摇摇晃晃,不得不停下来擦眼镜,我们坐得心惊胆战,又想让他开慢一点,又担心赶不上船。终于在开船前5分钟,我们冲进了售票厅,又在即将关门的前一刻冲上了船。

船去往杜马盖地,我们想在那边转另一班船去往Oslob。然而好不容易赶上船来到杜马盖地,却发现去往Oslob的船停运了,当天没有,第二天有没有也是未知。正好在杜马盖地的码头上有一对夫妇(小崔&+1)也想前往Oslob,于是我们就结伴边午餐边商量对策。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发现有船去往宿雾的另一个码头,立马上船前往,再租车去往Oslob。经过一天的折腾,终于在天黑时分赶到Oslob然后找到一个家庭旅馆住下了。

说来也是愚蠢,我们前天在宿雾旁边的麦坦,倒腾了一天的车船去到薄荷岛旁边的邦劳,才住一晚就又倒腾一天的车船,经杜马盖地中转又回到宿雾岛,勉强算是跳岛游吧。

我们入住的家庭旅馆离鲸鲨的观看点很近,傍山而建的三栋小洋楼被涂上鲜艳的颜色,看起来很别致。我对这几栋色彩鲜艳的楼房很满意,用手机找了个好看的角度随手拍了张照片,Marc看了直呼华为手机效果太夸张,把手机拿去给店里的小妹看。店小妹先是肯定地说“It’s beautiful”,Marc看她这么淡定,补充说“It’s here”,店小妹定睛一看才反应过来:“Wow! It’s my house! It looks so beautiful!”。——这是一段华为手机的广告。也许,在大多数人还在用功能机的当地,我们用手机随手一拍的照片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惊喜吧。也许,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是匆匆过客,也没几个人会记录他们房子的某个美丽的角落,再跟他们分享吧。

我们这一路的磨难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二天当我们起了个大早来到观鲨景点的时候,发现大批游客逗留在岸上,景区发布公告说由于政府发布台风警报,所有船只不能出海。2018年1号台风来得真早!我们不舍地在岸上伸长脖子看着海面上偶尔露出的一个个鱼鳍,极力想像鲸鲨的巨大身躯会是什么样子。咋办?只好再待一天看运气了。于是这天的活动就是这边看看瀑布,那边逛逛海滩,看着天气慢慢好转,台风的影子都没见着。无所事事的日子,我们兴致勃勃地围观着当地人的日常生活。

有人在退潮后的海滩上采集海货的,捡了螃蟹啊、鲍鱼啊、海胆啊,然而那一个个像黄瓜那么大的海参却直接被忽略了!我们看着都替他们着急,“这么大的海参你们不吃吗?”“这东西怎么吃?我们不要的!”于是Marc开始打算着待会回去借把小刀直接过来这里把这些海参处理干净,再带回去加工。然而等我们再次过来的时候,那片海滩已经被涨起来的潮水淹没了,那种感觉,就像好不容易中了一份大奖的彩票被风吹走了……

另一个让我们感觉好奇的就是当地人竟然也津津有味地围了一桌在打麻将!见我们几个也看得津津有味,有人指着东南西北的文字告诉我们那是日本字。我们立刻严厉谴责了这种说法,并严正声明麻将乃我中华的文化瑰宝!再告诉他们东南西北几个字分别对应哪个方向。不过说了也白说,肯定没人记得住。

傍晚的海边,没有漂亮的日落。柔和的霞光轻轻撒在海面上,海浪又轻轻地拍在布满石块的海滩,时间随着退去的海水慢慢抽走。经历了前几天匆匆的行踪,这天时间才终于缓慢下来,才让我们感受到它缓慢流动的声音。

对了,我们还“捡”到了半个很大的砗磲,实在太重啦,不然……

晚上,正好有个选美比赛在村里举办。比赛开始前旁边一个小集市就聚焦了很多人,有卖零食饮料的,有打气枪的,有套公仔的,颇有中国特色。不过我们最感兴趣的是旁边几张赌钱的台子,围了很多人,而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有些小孩子也拿着零钱玩几把碰碰运气。还有个小胖女孩手头比较宽裕,拿着好几张20P的纸币,连续赌了好多盘,时而果断出击,时而冷静思索,一副未来赌王的风范。我们最后忍不住也玩了几把,在手气回落的时候及时收手,保留了几十P的胜利果实。集市另一头,一大群人挤成一团不知道在抢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抢完一哄而散了,我们跑过去看到有个脸盆底下剩下一些银色的小鱼仔,每条也就一两厘米长的样子。有人把剩下那些装到盘子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还示意让我们尝尝。Marc勇敢地试了一点,我果然拒绝了,因为,那些鱼是生的。

选美比赛准备开始的时候,我们四人站在最后面远远地看着,只打算凑个热闹瞄几眼就走。结果很快便有人搬了几张椅子占了一处比较靠前的位置请我们过去坐,看来我们的“外国人”身份在这里成了嘉宾。比赛开始前的领导发言环节,我们发现请我们入座的妇女原来是这里的领导,大概是乡长的样子。而且下午我们问路如何去往海滩的时候正好问的就是她,当时有个当地人不允许我们走那条小路过去海滩,这个妇女听了我们描述后打听了是谁不许我们走的,然后告诉我们不用理他,直接走过去就行,没想到问路还遇到了乡长。为了尊重嘉宾的身份,我们跟当地人一起在台下呐喊助威,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整个比赛。

写了这么多还没看鲸鲨……

这里开始才真的看鲸鲨

一大早去到观鲨的海滩,人山人海,这一小片海域居然可以这么多人一起看鲸鲨。

这里的鲸鲨有着很大的名气,虽然是野生的,但外界却对本地这种观鲸鲨的方式有着很多非议。多年以前,这里的渔民就发现这边海域有鲸鲨活动,于是渔民有时候会扔一些鱼给鲸鲨,慢慢地鲸鲨就经常来这片海域,而渔民就每天固定时间投喂它们。再后来就有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慕名而来,这里就形成了一个观鲸鲨的旅游景点。越来越多的游客给这片地区带来了经济的发展,却有人指责这种方式带来了环保和动物保护方面的问题,这些鲸鲨变得依赖人的投喂而不再那么“野生”。然而也有人赞同这种人和野生动物相处的方式,鲸鲨虽然每天固定时间过来跟人类亲密接触,但其它大部分时间仍在外面的海域四处游荡,并没有被圈养起来。而当地经济发展起来之后,政府有更多的经费投入海洋资源的保护,当地人的经济能力和教育水平提高之后,也能够更好地配合政府做好保护工作。

说回这天早上,执着的Marc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一个潜导,要他带着我们潜到水下看鲸鲨。这个潜导本来只带着一个日本游客,现在多了两人,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生意机会,连潜水证都不检查,随便问了几句就把装备给我们准备好了。这是第一次岸潜,背着沉重的气瓶赤脚穿过都是乱石的海滩,走得我咬牙咧齿、踉踉跄跄,越往海里走脚下的石头越硌脚。终于走到水深到胸口的地方,我赶紧一头扎进水里,穿上了脚蹼。入水后才发现水下一片混浊,能见度也就几米的样子,看来今天还不适合潜水,然而有什么办法呢,来都来了。

于是三个人在水里跟着潜导四处乱窜,却见不到鲸鲨的影子。潜导只好时不时升上去找浮出海面的鱼鳍,再潜下来带着我们往那个方向去。终于前面混浊的水中隐约出现一片密集的斑点,再慢慢清晰,半条大鱼接着出现在了眼前。由于能见度实在太差,很多时候看见鱼尾的时候看不清鱼头,看见鱼头的时候又看不清鱼尾。一不小心没跟上鲸鲨的速度,整条鱼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了,这时候潜导又要重新去确定方向。

下一次再见到鲸鲨的时候,Marc学精明了,拿着GoPro紧紧跟在鲸鲨旁边拍。我跟着他游一段距离后,回头发现潜导和那个日本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不知去向。我可不想一个人被抛弃在这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混浊的海里,而头顶上虽然能看到那些浮潜的人和载人的、喂鱼的船,但我浮上去的话不就浪费了这潜水的费用了吗?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跟在Marc后面,至少视野里还有一个人。随后这段时间就是鲸鲨轻轻地摇一摇尾巴我俩就在后面拼命地踢脚蹼才能勉强跟上它的速度,我们跟着鲸鲨一会转左一会转右,完全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万一游到外海了怎么办?这一阵连续地踢脚蹼让我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大腿肌肉开始有抽筋的感觉,却不敢停下来,咬着牙一直跟在Marc后面,有好几次感觉他都快逃离我的视线了,我在后面拼命喊(含着呼吸头不能张嘴喊,但能发声,相当于哼歌的方式),他都没听见。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导和日本人又出现在我们旁边,我终于松了口气。折腾了这么一回,我感觉已经看够了,想着能安全返回就行了,就一直跟在潜导旁边。而Marc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追鲸鲨去了,一下子无影无踪。

潜导看我们已经看够了,领着我们往岸边游去。到浅水区的地方,海面上的浪不断往脸上扑来,我累得没力踢水,底下的石头又硌得没法落脚,鼻子又出血,整个人狼狈不堪,潜导一脸疑惑地问了几次“Are you OK?”,让助手赶紧过来帮我卸装备。助手告诉我们Marc还没上岸,潜导于是又返回海里找了几次。过了好一阵子终于有人见到Marc在遥远的海面上浮了上来——人是活的!没有人去接应,Marc花了很长时间才游回到岸边。我想此刻那个潜导心里估计很不是滋味吧,两个中国游客一个正常跟着回来却像丢了半条命的样子,另一个像打了鸡血窜到无影无踪害得他们提心吊胆。

乞讨

潜完水上来,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去收拾行李,退房,再赶往码头,离开船只剩十分钟时间。匆匆忙忙准备买票,却被告知上船后用现金买票,不能刷卡。而我们随身的钱由于计划外的潜水已经所剩无几,小崔他们也是差不多情况。于是大家把身上、背包、腰包各个大大小小袋子掏了个遍,纸币还差一百多,于是再把腰包角落里的大小硬币统统翻出来凑在一起,居然差不多凑够了。然而也只是差不多而已,不多不少就差了15P。怎么办?总不能上了船由于不够钱被丢到海里吧?于是我们转头向那群围观的闲人乞讨:“给我们15P吧,我们差15P就可以上船了,船快开了!”那群闲人一哄而散,我大天朝臣民竟在菲国落得如此田地。大家面面相觑了一秒,立马转头向四面八方分散开去,扩大乞讨的范围。忘了最后是谁又从哪个角落摸到点小钱,还是有哪个义气的菲国兄弟实在看不下去,反正我们最后时刻终于凑够钱了,飞奔上船!

锡基霍尔,我们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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